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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州--温软古典烟雨江南

    蔡澜何许人我不知。看他在荷兰之旅终点里写的话,有几段我深有同感:如果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再想去的话,那你已经和它有了缘分,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,一定会让你重游。 

    我在想着杭州,我要重游杭州。虽然我刚刚回来。它的绿还飘在我的玻璃杯里。 

    蔡澜想在一望无际的郁金香花园里奔跑,让向日葵的花粉染在脸上。而牵引我出发的游丝,有一缕是笑傲江湖里那一望无际的油菜花,令狐冲躺在里面微笑,那是我最喜欢央视令狐冲的时候。他被爱了,幸福着,却还不知道,只是被无边的轻盈舒展着,忍不住微笑。更早的一缕牵引是读网上新写的白蛇传,那描写象一团又白又大的云朵,温软古典,抚之令我如此怀念江南,烟雨的江南,垂柳的江南,到西子湖边撑把油纸伞去。 

    去了,才知真的是江南好,但不是在西湖边。节假日的西湖是留给旅行团的,但节假日的杭州城依然值得流连又留恋。西湖,那仅仅是杭州的招牌,人不能总聚在招牌下。 

    一个有那么多故事的城市,随便一片水,一道墙,都有故事,甚至随便一阵风,风里都有南屏晚钟,曲院风荷。 

    满眼风光,满肚美味,满心欢喜。只恨逗留太短。 

    对于钟爱饭食的人来说,既饱眼福又饱口福,从容似神仙的地方,唯有这地上江南,尤其是这茶叶新香时节的杭州城。其时“龙井问茶”山林葱翠,一杯龙井,四五知己,农舍露台前摆个小桌,鸡鸭现杀,青菜现摘,可以浅斟慢饮,可以饱食海侃,任那山风徐来,蔷薇飘香。许多人开车来此,散落在那一径山林农家,搓麻过周末,那份舒坦闲适,真的不象人间。农舍后的山上,翠竹摇曳,蔓草丛生,地草莓一咕嘟一咕嘟红艳欲滴,满山好吃看得见,却无人理睬。卖茶给我们的老农说他们小时候很爱吃这玩意,但现在好吃的多了,儿孙们没人碰这小野果。我们喝着茶,小怡说这儿茶农的房子,出100万都没人愿意卖。环看这葱绿山林,山青水秀在这儿才不是虚词,游人合该江南老啊。 

    从“龙井问茶”再往山里走,“九溪十八涧”,一条古木参天的宽宽山道,江练似的舒展,森森然两岸古林仰之弥高,足下一溪山泉,时而缠绕,时而依偎,叮叮咚咚九曲回肠。有小恋人赤足溪水,依偎不肯去,一乐也。信步山林,足下陈年的落叶松软,砂石平展,遇水有石矶,口渴有甘蔗。深深呼吸――美啊,不胜收。出九溪十八涧,就见钱江大堤,想一想这如此幽深的山林就在杭州城里,我太爱这古都了。 

    一座有浓浓绿荫的城市,必是一座可诗意栖居的城市。浓浓绿荫是好山好水带来的,也是文化从容滋润,历史悠长绵延的投影。天时地利得之太不易。 

    在云栖竹径,雨后清晨,满心满肺的清新幽美,我和小怡在竹林里慢慢地悠,开心尖叫复呼啸,恨不能和每一杆翠竹亲昵。洗心亭慢慢淘水洗心,身边举小旗的旅行团一拨又一拨去了又返,终于山林寂寂,仰望千年香枫,百年古杏,风景,宁静更致远。山顶素墙小筑,庭院高低错落,竹桌竹椅就座,点一杯龙井,虽糙,可山风习习,其味也好;山菇青菜,腩肉老鸭汤,就着满山青翠,一地新阳,滋味甚鲜。 

    山民生活,只有此处好吧,想那许多名山大川,景色美矣,但山中菜肴却完全不是享受。也只有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江南,山上普普通通的饭食也这么好吃。 

    肚饿时再回想杭州城甜入心肺的糖藕,蟹味般的西湖醋鱼,橙汁裹着蟹黄的蟹酿橙,那停车知味,闻香下马的知味观里尝不完的小吃,口水也强烈要求着重游呢。 
灵隐是非去烧头香的,因为若不赶早,人实在太多了。我们和司机约好6:30开山门就进去。一路上峰峦叠翠,绿云绕谷,仅山谷就清新得心旷神怡,微雨洗过的杭州城,象一片新叶,透着翠,滴着水。灵隐寺不愧千年古刹,幽深大气,百闻不如一见。如今重名之下还能予人惊喜者,太少。 

    灵隐山寺互隐,古木参天,流水淙淙,山石嶙峋,能亲手摸摸从小耳濡能详的传说,不胜欢喜。到我们八点多钟出来时,人已蜂拥,小怡说即或最平常的日子,这儿的香火也旺的不得了。在净慈禅寺听钟声时,小怡曾神秘兮兮招呼我去看一间侧堂,一条极长的桌子满桌堆满了硬币,许多和尚分坐在两旁埋头数币,这个场景让我俩乐不可支。而灵隐寺香火如此之旺,普通和尚据说都有四五千工资,想必不用点硬币,直接点钞票就是。到灵隐寺这样名重千古的香火宝地出家,怕是心静不得,看着密密的人群,尘世都要搬进来了。我有这么俗气的想法,只因六根不净吧,得罪得罪。高人心远地自偏,和尚四大皆空,菩萨在哪儿心都静着,拈花微笑,前来的,都是有缘人。 

    最安静的时刻在胡庆余堂,屋宇深深,古朴典雅,朱漆飞金,辉煌又肃穆,店堂共两进,头进营业,二进制药工场。穿“鹤颈”进“鹤身”,营业大厅深处正对悬一副对联:益寿引年长生集庆,兼收并蓄待用有余;横批:是乃仁术。坐于其下,光线从高高的屋顶投下,空间象古老的舞台,亮而迷蒙,柜台上仍要点灯,算盘,称药的伙计,那整墙黑黝黝齐格格的药抽屉,古朴的青瓷药坛,三三两两来抓药的安静的人,真以为是旧时代的一个梦。 

    二进现改为中药博物馆,天井格外明亮,滴水声可闻,侧堂里只一个阿姨在拨算盘对账。天井两侧摆满小盆栽的中药植物,插着一个个小牌子,简介药名,效用。叶色极翠,四周回廊灰暗,朱漆雕栏越发明艳逼人。低头去辨认那一个个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,清香就慢慢升上来,在我心中,中药是拥有最优美名字的种族,读之,口齿留香。曾经为那名字的美,专门买过一本中药词典。图名对照着认,总不如现在这么看着真切,第一次知道美人蕉,鸢尾也是药,而茴香长得这样雾绒绒的,看起来铜牙铁齿的“十大功劳阔叶”,嫩叶却这般柔软,都是成长让人坚硬,植物也不例外。 

    胡庆余堂二楼介绍中药史,有一副复制品很有趣,是陕西歧山周公庙药王洞壁画,画着孙思邈替一贵妇引线切脉。殿堂楼阁,轻纱床榻,婢女差奴垂首听应,文武官员阶下交头接耳,设色艳丽,生动有趣。一根细线牵了那么长,随便吹口气,都得抖三抖,要什么样的内功才切得出脉来。以前只在电视搞笑片里见过,却不知历史上真的早有其事。不过这古画也是古人听着传说画的,历史就是半真半假,全部真的,就不是历史。 

    当我参观完毕,踩着咚咚响的木梯再次回到天井,细雨象清亮的雾一样漫下来,好柔,好细,无声无息,极耐心,天井垂满不被风吹的雪亮的纱。再去细看那些可爱的名字,粗齿当归,七叶树,垂盆草,虎耳草,泽泻,马牙半支,真不愿离去,这时阵阵喧哗传来,一大帮外国旅人涌进来,他们要识得这些名字,才知这安静的天井有多美,再见啦。 

    再见啦,亲爱的杭州,我记着九溪十八涧的楹联,我会再来的――“小住为佳,且吃了赵州茶去;日归可缓,试同歌陌上花来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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