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来到了丽江,以散散心,排解心忧。在古城大石桥下的“花马国客栈”住下后,洗了把脸,便在临溪院落的石桌旁坐下。哗哗的流水声伴着对岸过客的匆匆脚步,我觉得我孤独而可怜。就在前2周,我被解职了。大学毕业后仅1年,伴着热情和冲闯,在市场中冲锋陷阵,很快晋升至公司中层。但在5年以来,我沦为了救火队员,哪里最坚刚就把我放哪里。大领导换了5茬,我和领导的观点冲突
转自云南旅游网http://www.foryn.cn也不断升级。如今我离开了从前50多号人的分公司,在旁边闲着。我苦闷,难道要拍马吹牛,难道要颠倒是非,难倒要人浮于事才能被重用,才能被尊重!看着旁边的大石桥,因为黄昏而变得灰暗、沉重,据说已经800年了,就这么跨在那条溪水上,承载着多年以来男人和女人的脚步。伴着溪水哀愁或者欢乐的音符,桥如我老哥,我们就这样许久注目。
这时,一曲乡村民谣从对岸的“蓝鸟咖啡屋”传了过来,透着男歌手几丝哀怨的嗓音,十分动听。我寻歌起身,步经大石桥,来到了对岸的蓝鸟咖啡屋。问了问店里的小妹播的是什么音乐,小妹转身拿来一张图片,专辑“shangri-la”,歌手“marknopfler”,英国海峡乐队作品。于是捡了个靠角的沙发坐下,点了杯云南小粒。这家店布置得很是随意,就像在家的感觉,你可以坐着躺着,或者起身驻足或走动而不拘束。几盏黄纸糊的灯罩洒下几束光芒,照在几张慵懒的老沙发和老木桌上,暖洋洋一片。吧台的小妹不紧不慢,磨着一粒又一粒的咖啡豆,香飘整个小屋,让这个老房子充满了甜蜜蜜的幸福。
就在我内心有了几丝热气的时候,一个女子(或者是大姑娘)走了进来,后面跟着一个比她稍小些的姑娘。咖啡屋顿时有了些灵动,至少我的目光被这位女子不经意地吸引了。离膝很远的一条白色短裙,显得两条腿修长而雪白。夜晚凉的原因,使这女子上身加了一条暗红带民族图案的披肩,增加了她柔弱的一面。齐肩短发,映衬着一张白净的脸庞,妩媚中散发着忧郁。高高的鼻梁将其脸面衬托的很是生动。她们面对面的在临窗的桌位坐下,点了两杯咖啡后基本上互不说话,那小姑娘也只顾翻看着桌上的一本时尚类的杂志。如同主仆关系,她们好像没有什么可谈的话题。那女子交叉着双腿,靠在窗边上时而看着溪水的上游,时而看着溪水的下游,若有所思。窗外汩汩流水在两岸红灯笼的照映下,形成长长的一条彩带沿着古城老街漫延到远处。
虽然表情木讷,但在这咖啡香的小屋里,我苍茫的双眼无法摆脱这位女子。忧郁中略显平静,柔弱中略带微笑,加上那条白色短裙,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。忧郁让人爱惜,柔弱让人想去保护她。她是快乐的,因为她内心的思绪点燃着她丰富的表情。
许久之后,女子的目光终于更多地落在了屋内,可能被屋内的音乐、淡淡咖啡香以及小妹磨咖啡豆的沙沙声吸引。此时的她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,一不小心我被她的目光捉住。逃避已来不及,我虽然装作视而不见,但心里如同小时候在偷邻家苹果的时候被人抓了个正着,扒在树上面红耳赤,只等找个洞钻进去的感觉一样。她的目光停留了一下,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,终于偏离了我。谢天谢地,我终于松了口气。但愿她看在我落魄表情的份上谅解我。
虽然忧郁不断,但此时的她活跃了许多,微笑频出如蒙娜丽莎。我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来,脸上停滞的血液开始流动。我们的失落或哀伤,或许在开始融化,因为我们的目光在不断触碰。渐渐的我已忘乎所以,像这样愉悦的心情已是久违了。她的眼睛,她的面容,她的披肩,她的白短裙,以及她脚上的鞋子,都美得让人不知所措。整个咖啡屋里只有她存在,窗外跳跃的溪水在为她伴舞,老街上的红灯笼也在为她发着柔柔的光芒。
忽然她起身走到咖啡屋的留言墙,一张一张地浏览着墙上过客留下的纸条,表情一下显得哀伤一下显得俏皮。最后她向小妹要了笔和纸,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写了起来。不一会儿便把纸条贴到了留言墙上。在我激动着揣测纸条的内容时,忽然听到她旁边的小姑娘说“小姐,不早了,我们该回去了”!糟了,我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,所有的期待都逃之夭夭。我眼巴巴地看着她出门,看着她的白短裙离我而去。点燃了一支烟,稍顿片刻,我装作若无其事赏风景的样子,漫步出门东张西望。溪水的下游,那女子在一座小木桥上停了下来,往我望了一眼,然后沿着小溪而去。跳跃的溪水托着那幅忧郁和柔弱的美丽,不知疲倦地流着。不知何时,一只河灯闪烁在小溪中顺水飘流。我看着那盏河灯远去,直到隐没在夜色之中。
许久了,我忽然想到女子的纸条,便迫不及待去找寻留言。柔弱的字迹:“呵呵,自尊!表面上我们很骄傲,其实内心我们很柔弱。时间会冲淡一切,时间也会证明一切。我的baby,祝你加拿大幸福。你亲爱的朋友。2008.7.30”我顿时悟出了那女子的忧郁和哀思,从而我也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“小妹,再帮我播一下那碟shangri-la”,“小妹,门口那个小木牌上的‘做了10年咖啡发了10年呆’是谁的意境?”……和小妹闲扯了几句,我离开了蓝鸟咖啡,回到了对岸的花马国客栈。
我在客栈院落的一角坐下,燃起了一支烟。对岸咖啡店里的客人一个个离去,清幽的音乐也慢慢沉寂了下来。窗边那女子坐过的座位上烛光已快燃尽,唯有几支百合花还在不知疲倦地绽放。慢慢的就只剩下了大石桥上光亮的石板,溪水的哗哗声,老街的红灯笼,老房子的瓦檐以及蔚蓝夜空上的星星。对岸的咖啡店终于打了烊,灭熄了灯光,我又点燃了一支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