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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双版纳奇遇记

  上世纪70年代中叶,我有幸赴西双版纳支教,为北京、上海、重庆、昆明和当地的知青授课。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,我遇到过一些神奇的事物。

  大蟒蛇挡道

  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,我们4位老师从黎明农场场部看完露天电影,正走在返回州委招待所的路上。突然,在昏黄的路灯下,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一大堆黑糊糊的东西挡在马路中间。再往前走,我们大吃了一惊:原来是大蟒蛇挡道!这条大蟒蛇,有碗口般粗,它一层层地盘着,头伏在身体的最上方,正闭目养神。后来,当地人告诉我们,每年夏天,夜深人静时,大蟒蛇便喜欢从公路旁的大黑山里游出来,在马路中间纳凉;次日天亮前,再游回大黑山。

  过去,我们只是在图画中或电影里看到过大蟒蛇,今天,居然看到了活生生的大蟒蛇!我们不由毛骨悚然,神经高度紧张。怎么办?往回走,岂不是南辕北辙!要回州委招待所驻地,只有“华山一条道”!然而,烂泥马路只有3米宽,被大蟒蛇盘踞的地盘就有2米半之多!我们被迫停止了脚步,在马路边僵持着。

  也许毕竟我们都比较年轻,当时年纪最长的,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创作专业的于老师,年龄也不过四十开外,我们其他三位老师,都是三十出头一点。商量一番,我们决定闯过去!西双版纳的竹子特别多,我们就地取材,每人一竹在手。其实,一根竹竿对大蟒蛇构成不了任何威胁,那是“螳臂挡车”呀!但总可以壮壮胆子么。我比其他三位老师都年轻,便自告奋勇打前锋。

  跑步可是我的擅长。记得那次在杨浦区教卫系统职工的男子5000米长跑比赛中,起跑我就一马当先,直到最后半圈,才被两位经验老到的体育老师超出,屈居第三名。

  在同伴的一阵鼓励之后,我做了几次深呼吸,从离大蟒蛇10多米处开始冲刺!我越跑越快,当离这个“庞然大物”只有2米时,我的心“突突突”地跳得快要蹦出了嗓子眼。用眼睛的余光恐怖地瞟瞟大蟒蛇,心里估算着大蟒蛇留给我的半尺宽的路面。我知道,一旦我的脚不慎踩到大蟒蛇身上,不要说有可能被它缠死,就是吓也吓个半死!还好,上帝保佑我,我总算“突围”成功了!

  其他三位老师,在我的“榜样的力量”鼓舞下,也效仿我一一闯关而过。可当我们继续前行刚100米开外,惊魂未定时,竟又遇上了另一条大蟒蛇挡道!不过,这次我们已有“前车之鉴”,很顺利地跑步通过了。

  此后,我们又碰到一条大蟒蛇,当然也是有惊无险。

  现在想来,当地百姓从不主动伤害大蟒蛇,所以大蟒蛇对人类也没有敌意,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”就放我们过关了。

  雨从身边过

  当一批学员培训结束后,我们要休整几天。那天上午,我随几名学员上街购物。

  一路上,天气晴好,我们有说有笑,心情愉悦极了。走了约摸20分钟光景,几名学员忽然同时停下了脚步,只见他们微微皱着眉,一边昂起头,朝远处的天边看;一边又侧着耳朵,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声音。我被他们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”。这时,一名年长的学员对我说:“王老师,雨就要从天边来了!”听他这么一说,我一脸的茫然。抬头看看天,蓝天、白云,天气好着哩!怎么可能会有雨呢?正当我满腹狐疑之时,几名学员不由分说地连拉带扯,把我簇拥到靠马路右边2米远的野芭蕉林旁。说时迟,那时快,我们刚停下脚步。只见亮晶晶的大雨滴就从我们的左边“刷刷刷”地经过!我当时看得真真切切、目瞪口呆!而我们站着的右边,天气依然晴好,滴雨不沾!这一神奇的景观,若不是亲眼所见,谁人能够相信呢?当我回过神来,夸赞学员的眼力时,他们淡然一笑:“没什么,见多了,就能判断。”

  西双版纳的雨真是“不速之客”,不但“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”,而且“东边日出西边雨”,其实那是因为积雨云面积比较小的缘故。

  一只“来杭鸡”

  我们4位老师一起去搞一个调研。那天,我们赶了个早,上午9时,就到达了调研地——勐海县下属的一个大队。

  大队负责人十分配合我们的工作,并表示,吃中饭时给我们打打“牙祭”。在那缺少油水的年代,这许诺使我们兴奋不已!负责人特意安排了4个五十开外的傣族“老波桃”(傣语:老头)出阵,要他们务必完成捕杀大公鸡的任务!一只大公鸡,居然要安排4个老头捕杀?闻所未闻!由此,也可做出判断:这是一只非凡的大公鸡!

  果然,这只大公鸡非比寻常。它全身羽毛通红,身高2尺,体重足有10公斤,尾巴特别长,高高翘起。这使我不免想起上世纪50年代读初中时《动物》课本上“来杭鸡”的插图。之所以至今不忘“来杭鸡”,就是因为它有长长的尾巴,印象特深。我们几位老师就笑称这只大公鸡为“来杭鸡”。其实,它比“来杭鸡”要大得多了!老实说,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鸡中“巨无霸”!

  “来杭鸡”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,它在地面上与4个老波桃周旋了大约一个小时,累得老波桃们气喘吁吁,汗流浃背,结果,连一片鸡毛都没有抓住。情急之下,老波桃们下了狠心,用长竹竿来打“来杭鸡”。“来杭鸡”见势不妙,“嗖”地一声飞上了屋顶。老波桃们对“飞鸡”无可奈何,一筹莫展。为了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,尽快拿下“飞鸡”,一阵商量后,他们搬来了木梯,登上屋顶。他们从4个不同的角度,将“飞鸡”围住,并缩小包围圈,最终,才将“飞鸡”“捉拿归案”。

  午饭时,大队负责人笑呵呵地端来了一只特大的面盆,里面就是红烧的“来杭鸡”!满满一面盆的鸡肉呀,这个“牙祭”也打得太大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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