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南游记－土林探幽

    土林，顾名思义，就是由土组成的森林。提起这种奇特的喀斯特地貌，很自然就联想到闻名天下的石林。然而土林无论从规模、气势和奇特之处，丝毫不逊于石林，如果不是这本伴着我整个云南之行的藏羚羊手册提到这里，恐怕我无论如何也找不找这地儿的，也就错过了这精彩绝伦的一幕风景了。
    11月6日清晨7：57从昆明火车站坐上去攀枝花的普慢，天气随地理变化多端，山前还是阴霾密布，穿山而过就万里晴空了。这趟果真是慢车，每隔十分钟停个小站，满车上下俱是当地农民，鸡鸣狗叫，人声鼎沸，好不热闹。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抵达离土林不远的黄瓜园镇，从这里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，但没有传说中的旅游专线车。花去十元包了辆微型面包车，还在路上，便已瞧出些地貌端倪，路边的小山坡沟壑丛生，状如古希腊建筑，却全然是泥土堆积，堪称鬼斧神工。就这样怀着诧异兴奋的心情，穿过一大片香蕉林，来到景区门口。
    有门自然就有售票的。近来越来越不情愿买门票了，倒不是不舍得花钱，只是愤懑这些人收了钱没有致力于保护景区，恰得其反，他们大肆铺张去建些品格低下的宾馆、矫柔造作的装饰，完全是画蛇添足，破坏了自然风貌。中甸上虎跳峡、腾冲火山公园、腾冲热海小滚锅，无一不是这样。
    交了20元钱，收到张极其简陋的小纸片儿，连景区交通图都没有。方圆30里的土林导游图，就在当门一堵沙墙上，曲里拐弯的，顾不得细看。绕过沙墙，走上几步，眼前豁然开朗。一条几十米阔并未完全干涸的沙质河床，兵分两路从山谷深处延伸而来，两岸是形态各异千变万化的土质山峰，如古堡，如森林，如教堂，如庙宇。择右路，踩着咯吱做响的湿润沙滩，慢慢朝前寻去。一伙当地人牵着几十匹滇马在一旁搭的凉棚里候着，供游客骑马游览。我自是不骑的，双脚慢慢寻出的路更有韵味。不多时见一路牌：小龙宫，指向一条支流，支流前方是幽密莫测的小型峡谷。便从这里离开阔大的河床，循着支流河床直朔上游。
    即曾是河，便有急有缓，宽窄不一，蜿蜒盘曲。踩一脚下去，还能渗些水出来，不过没有流沙，不必担心陷进去，自可安心欣赏奇景。顺着路势，土林的奇诡如胶片一样一幕幕在眼前展示。
    看这边，一丛丛冠状如伞，分明是蘑菇簇生；那边，梁柱利落斜顶平台，好一座庄严的剧场；抬头，柄柄利剑直刺上苍；回眸，雕梁画壁连绵不绝，不就是气势恢弘的古堡么。流水和季风的侵蚀，让土林变得如此妖娆诡异，就连山体的颜色，也变幻莫测。有的如杜鹃涕血，有的如灰蓝深海，有的似残阳夕照，有的似黄金贴裱，浑然一体不露痕迹，惊艳不可方物。
    一直前行约莫一个半个小时，来到所谓“天闸”，成片的巨大土林横在前方，再无去路，才折回百米，顺着一条斜路上山。这便是“地闸”所在，如刀劈一般，三丈多高的土柱从中裂开两人多宽，让出一条笔直的长达3、4米的通道，通道尽头两侧整齐地立着两根土柱，仿如两个门神把守。穿过通道，俨然已到绝路，十几米高的土林截路而站，然而行到近处，却发现下有拱门，形状规则，似是人工凿制而成，大概这就是人造“天洞”吧。出了天洞，地势顿时一变，不再曲折晦涩，而成大开大盍。极目远眺，夕阳照在土林上端，显出灿烂的金黄，背衬连绵青山，天边白云碧空，好一副绝世风光，看得我如痴如醉，流连忘返。
    待我走回门口，天色已晚，这才想起腹中空空，整日滴米未进。景区里就一招待所，到那里叫个炒菜，找张干净桌子坐下，发觉对面坐着一外国老头，打声招呼聊了起来。老头是美国人，已经62岁了，昨日便从昆明骑自行车来到此处，在外搭帐篷露营了一夜。多坚强的老头啊，正自感叹，所长过来搭讪，问我住不住这里。一番饶价，最后以历史最低记录——30元的价格拿下这里的标准间，还说服了老头放弃露营，同我一起住这标间。这样，每人花15元，在土林宾馆住了一夜。
    第二日不到七点，老头Jon就叫醒我去看日出。果然非同凡响，万里无云的天空，偏在日出方向留一小簇厚重成块的乌云，被朝阳染出一圈圈金色光晕，阳光透过云块间隙直射开来，光线在乌云表面划出道道亮痕，直刺大地，如同浓墨重彩的国画，瑰丽壮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