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划外的计划
这个长假,本想好好待着,不做任何出行的计划,结果小熊嚷着想去云南,要拉我道。云南我已经去过三次,所以一直做不了决定。订票的头晚,不知道如何是好,给散仙儿GG打电话,他正在中甸(香格里拉)的一间酒吧开怀畅饮,电话那头已经微有醉意:“来吧,丫头,中甸的杜鹃开了。”我悻悻地挂掉电话。又给唐芸JJ打去,问她什么时候回中甸,她说就这两天,我告诉她我想去云南,她立即说:“好呀,好呀,来呀,我们都在。”于是,我下了决心。
在大理逗留了两日,我们便乘车去往中甸,那个金黄色的下午,中甸朋友们以最热情的仪式迎接了我们。从明天开始,我就可以整天赖在德拉姆的院子里晒太阳了。
德拉姆客栈的庭院,阳光奢侈得让人沉醉,屋顶的经幡随风轻轻地飘舞,高原晚开的桃花在空中飘洒,
转自云南旅游网http://www.foryn.cn天空透蓝,远处的山很安静。在这里,不需要有思想,只需整日坐在阳光下,肆意地挥霍时光。小熊每天和唐芸的另一帮朋友去附近的地方玩,我则整天坐在院子里发呆,老王GG在院子里晃悠,大白天也总是眼神迷离,或者和早在这里工作的老朋友散仙儿、孙哥闲扯。
在德拉姆的第三天,我们聊起了尼汝。我虽然来云南多次,但直没有去过。尼汝在香格里拉县城的东北边,据说那里森林、湖泊密布,风光不俗,但是山路崎岖、交通不便,吃住行都很艰苦。进入尼汝只有一个办法,徒步(当然这个是包括骑马的)。徒步穿越尼汝到达四川的名镇稻城,是这一带驴友的经典路线。即使是对香格里拉本地人,尼汝也充满了神秘色彩。神秘往往最能打动人心,我们开始蠢蠢欲动。
经过研究、讨论,大伙定出了这次行动的计划表和攻略,采取了放弃稻城,只走环线的方针。为了参与此次盛事,小熊和江妮不惜改签机票,打电话给老板请假,装病的装病、装傻的装傻。
出发前夜,又有四个客栈客人,两男两女,要求加入,刚从雨崩回来,两位男士是在广州工作的潮汕人,一位叫老胡,一位因为说起”雨崩神瀑”时总是把“瀑“发成“父”,于是便被我们叫做“神父”。他俩自称是资深驴友,与那两位我至今不知姓名、没看清长相的女孩在雨崩认识。唐芸因为是客栈老板,自然是本着热情好客的精神把他们接纳进来,人员扩充到9人。听到这个消息后,我又有点郁闷,我向来不喜欢和太多人一起旅行,对于旅伴的选择尤其挑剔,这次和唐芸的朋友一起徒步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,若再加上四个不明来历的人,真不知此次的旅途会是怎样一种情景。老王认为神父靠谱,本来众MM徒步尼汝已经比较有风险,万一出什么状况,实在让人放心不下,想再加上一个男士才好。老王GG守店有责,孙哥又得在小中甸公干于是散仙GG一拍屁股,郑重地宣布,照顾众美女的重担,他愿意—肩承担。
美女们的第一次
这天早上,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刻,藏族司机平祖和朋友开来两部面包车,早已等在门外。几个城市里来的MM照例在这个时候上厕所,我最先收拾妥当,站在院子门口抽烟,看见平祖,顺手递给他。平祖大概没怎么见过女人抽烟,有些发愣。最后美女们好不容易大包小包出了门,我们兵分两车,浩浩荡荡向洛吉乡进发。
蓝天压得很低,白云伸手可及,不知道尼汝会是什么景象,但愿不虚此行吧?众美女一路惊叫:好美的杜鹃花啊!车开出中甸没多久,便要平祖他们停车拍照,我有点郁;网,但也只好下车,不知道这样走法,什么时候才能到洛吉。有人去路边采了杜鹃花,不由分说给平祖戴在脑袋上,给散仙GG也来一个两个花GG挽着肩膀站在公路上,脸上挂着极其灿烂的笑容,我迅速按下快门。
到了洛吉乡,我们在乡政府旁边的一个餐馆吃饭,餐馆老板娘早听说过唐芸,对我们很热情,介绍7-%多当地的情况。午餐时,大家决定选出一位队长和财政部长,唐芸是地头,又算是此次徒步组织者,自然队长的角色非她莫属。至于财政部长,大家趁着江妮MM走神,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她,没想到她—直迷糊,直到我们行程结束回到德拉姆。徒步的起点是洛吉乡的尼汝村,唐芸认识村管所的小宋,我们的计划是徒步第二天晚上回到这里村公所住宿。小宋是个胖胖黑黑的小伙儿,戴着眼镜,脸憨厚的笑容,他帮我们找来了马夫兼向导扎西,带着两匹马帮我们驮行李物资。把行李放上马背,就开始往第一目标前进。按计划,今晚应该宿在南宝牧场的牛棚里,但我们出发时已经下午四点,看情形恐怕只能夜宿半山了。
一路走着,风光渐入佳境。小溪潺潺,环绕着村落流向山谷的深处,溪边的树丛里,开满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朵。转过一弯,山坳里突然怒放着几束白色、粉红色的大杜鹃,虽然不是满山遍野,但是足以让心情灿烂起来。散仙GG抱着DV,忙着跑前跑后,跑上跑下,态度很专业地记录这些场景。
天色向晚,大约七点半,我们来到一个草坝上。草坝中间有个凉棚,旁边有溪水流过,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,大家已经饥肠辘辘,便决定在此用晚餐,开始分工埋锅造饭,首先是扎西一个人跑去抱了一大堆柴火回来,我们便分头去拣柴火。团体旅行,往往最容易看出同行的人中,谁可以成为你的伙伴,谁永远不是。我们几个MM都很卖九小毕更是不由分说,充分显示了他的男人本色。同行的另两位男士就没那么靠谱了,老胡因为前几日在雨崩磨破脚,行动有点不便,但倒也算有力出力。至于那个神父,就很是过分了,有懒就偷,说起话来还大佬做派,大家自然是看在眼里。我们一边咽着方便面和火腿肠,一边在讨论着此处离南宝牧场还有多远,结果扎西告诉大家,今天晚上只能露宿在这里,南宝牧场还很远,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今夜赶到。
此处风景尚可,却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,山风迅猛,天一黑更觉凛冽。唯一可以稍挡风寒的,是处石堆。神父四人以极陕的判断和速度占据了最佳位置,其余的人也依次把自己的铺盖摆好。我和散仙儿在最外面,这里已经没有石堆,并且离火堆很远,于是我把几个人的背囊堆在头顶处挡风。扎西说,这个地方夜里可能有狼,夜里必须升起篝火,取暖防狼。大家聊了会儿,渐渐睡下。江妮坐在火堆旁,望着山风呼啸的树丛,不停地在讨论狼会不会来的问题,那两个男人捂紧睡袋,靠着他们在雨崩结识的女伴,一动不动,言不发。我对身边的小熊说:如果明天神父这几仑人还要上山,我就下山。
山里的夜空很美,高原上的月光清朗,满天的繁星,在这平生第次没有帐篷以及如此多同伴的露营中,我渐渐睡去……
[NextPage] 阳光照耀的地方
说不清几点钟,我被冻醒,此时天已微明,火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灭了。我从睡袋里钻出来,将睡袋盖在身边的小熊身上。不一会儿,扎西又将火重新升起来,开始煮酥油茶。我靠着火堆烤火,大家陆续醒了,小熊也跳起来,一边卷睡袋,一边嘟囔,老子的第一次竟然给了尼汝。众人哄笑着也爬起来。吃早餐时,神父等四人宣布,他们决定回撤,不再上山。小熊望向我,笑着对我眨眨眼。其余几人也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,在之后的两天,这四个逃兵成为我们旅途中不可缺少的笑料。
我们把行李物资驮上马背,继续向前出发了。走上前往南宝牧场的路,和昨天已经大不相同。尼汝在藏语里意为“阳光照耀的地方”,这里海拔较中甸低,气候也更加舒适。在森林里穿行,阳光透过两旁的树木,洒在身上,舒服极了。摘一朵杜鹃,插在头发上,每个MM都兴高采烈。今天要走的路很长,但是徒步走着,也觉得脚下有劲。散仙GG想要做党代表,却被我们以姐妹相称,而且把一朵粉红色的大杜鹃插在他的马尾上,作为记号。我们六个人一路愉快地前行,仿佛今天才是尼汝之行的真正开始。
经过昨天的热身加之神父一行人的回撤,我今天的状态相当好,脚下生风,走得很快,在之后的两天里,我都一个人远远地走在最前面。事实上,并不仅仅是因为体力比其他人好。我一直喜欢独自旅行,在这样空旷无人的地方,更是想刻意保持与他人的距离,享受独自感受周遭的乐趣。
大约十点多,路过一座牛棚,屋前不远处横躺着一段枯木,背景是熙熙攘攘的树林和杜鹃花。众美女一齐杀上,留下一张经典的合影。我们在这里稍事休息,吃了些点心补充体力。前面的路越来越险,海拔也越来越高,我们今天的路程负担很重,计划在中午到达南宝,然后下山,在天黑之前到达尼汝村村公所。其他几位美女体力有些不支,扎西匀出一匹马,让她们轮流骑上赶路。
翻过若干山头和山谷,过了海拔四千多米的垭口,地势平坦和开阔起来,我从走在前面,穿过一路尚未开放的杜鹃花丛和干海子,突然见到远处一大片牧场,有无数牛羊在悠闲踱步,我心想,会不会是南宝,不免有些欣喜,向前奔去。远远看见一个藏族女子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向我走来,我大声跟她问好,她报以笑容,孩子躲在她身后,探出脑袋偷偷看我。我司她,这里是南宝牧场了么,她说还不是,南宝牧场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。我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,看见远处出现了散仙儿的影子,他也看到我,举着摄像机对着我的方向。等人到齐,我们商量是否继续前行,因为此时已经中午一点,从这里下山也至少需要四五个小时。最后我们决定,吃点干粮继续前进,如果在两点前到不了南宝,我们就返回下山。
这个牧场也不小,不远处有一大片湖,扎西说这个湖叫色列湖;见到色列湖,南宝牧场就不远了。色列湖的最佳季节是七八月,那时湖边开满了格桑花、龙胆花。前面的路比较平坦,视野极为开阔,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雪山,扎西指着其中一段说,翻过那座山,就是四川了,若是要徒步到稻城,就要从那条路过去。
我喜欢这种一望无际的苍茫,于是对散仙儿说,这是我喜欢的地方。他看我一眼,笑笑,他是明白我的。走着走着,看见远处一棵枯树,孤独地挺立在无边的旷野上,我的心—下子激荡起来,此次旅行,在这刻也许是某种意义上的顶点。在这里,我留下了此次行程唯 张主动要求的留影。
终于到了南宝牧场,此时已经两点半,扎西可能因为心疼马匹,强烈建议在此露营,但我们坚持要在今晚之前返回村里,否则不能如期回到中甸,江妮和小熊就不能如期赶回城市。吃过饭,我们匆匆出发,小熊第一次来高原,体力已经有点透支,因此回程路上决定让她—人骑马,其余人步行,扎西把行李驮上马背,我们四人先行,让散仙儿留在后面照顾。
走了近个小时,还不见小熊他们的踪影,我们有点担心他们出什么状况,着急怕天黑之前赶不到目的地。我们一路走一路停留等待,朝后方大喊他们的名字,仍然得不到回音,我提议给他们在路上留字条。找来一张纸巾,在上面写着:亲爱的小熊和仙儿,我们在前方等你们。落款是四美女。几个人商量着把字条放在哪里比较显眼,最后决定在路面,用石头压住,还用碎石和木块摆成一个心的形状,心形的中间是英文“GOOD”。
我们不想走太快落下他们,在过了垭口的一个半山处坐下来一边休息,一边等待他们。突然,唐芸说:你们听!远处似乎传来喊声,我们几个立即大声回应,结果远处的叫声越来越近,我们已经清晰地听到小熊的声音,大家欢呼起来,更加大声地回应着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,小熊飞奔着出现在路的转弯处,后面跟着仙儿。前后方大汇合,众人激动不已,小熊更是像见到亲人一样,大伙争相拥抱在一起,只有仙儿张着双臂,一脸失落,愤愤不平地说:”咋没人跟我拥抱啊!”众美女哈哈大笑。
如此一来,士气更高涨,众人一路飞奔下山。后来仙儿跟我们说,小熊从马上跌下来,但看到我们的字条以后,连马也不骑了,飞似的往山下奔,因为山坡很陡,摔了好几次。现在总算跟大队伍汇合了。
本来一前一后的队伍也变成一行七人整整齐齐的,谁也不想再掉队,一心奔着目标走去。晚八点,天色黑尽,没人带电筒,
我们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行,此时双腿似乎已不听使唤,只是凭着惯性在运动。我的手机摄像灯倒起了作用,看来科技还是能改变人民生活的。九点半左右,终于看到村子里的灯光,我们心里又一阵激动,小宋已经备好晚餐等待多时了,看到我们,自然也很高兴。晚餐是炖野猪肉和拌蕨菜,大伙狼吞虎咽,把猪肉一扫而光。
一夜无话,大家都太累了,不知道那夜尼汝的村民们有没有被鼾声吵醒?
马背上的一天
第三天清晨,我们收拾停当,告别尼汝村,奔七彩瀑布。因为昨日的过度疲劳,怕体力不支,大伙又租了六匹马。纯属天意,我骑的那匹枣红马竟是领头马,不仅走得快,而且稳健。
出了村就是陡峭的山路,骑在马上有点提心吊胆,扎西看上去也挺紧张,紧紧盯着这些马匹,生十白会有闪失。后面传来一阵喧哗,原来是小熊骑在马上,心思都用在了摄影上,被横伸出来的树枝刮倒坠下马来了!熊MM这回有些懊恼,指着另一位马夫说,把你的电话留下来,等我回上海检查,有什么毛病要你全赔!那藏族小伙儿不知作何回答,懵到用木棍狠狠地抽打那节树枝。我们让小熊坐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儿,检查一下,幸好都没有大碍。
比起昨日的辛劳,今天的路程就显得轻松很多了。中午我们到达七彩瀑布所在的牧场,瀑布在更低的峡谷里,我们需要下马徒步走下去。扎西解开几匹马的缰绳和马鞍,让它们也轻松~下,那几匹马就在草地上愉快地打起滚来。七彩瀑布是尼汝人重点推介的一处景点,清澈的水流从山上飞泻而下,感觉是穿过空中的阳光。阳光把瀑布映射成五颜六色,很壮观,这里也被藏族居民视为神圣的地方。瀑布周围是花和树的迷境,大伙纷纷在此留恋忘返。
回到牧场,我们吃午饭。在牧场附近的灌木丛中小解时,一条灰黑色的小土狗在我身边转来转去,赶都赶不走,天知道它什么时候跟上来的。MM们都大笑,说这家伙盯上美女就不放了,然后赠予一个响亮的名字给它:小流氓。小流氓就此跟着我们一直走下去了,直到香格里拉。在牧场我看到一个藏族阿爹的腰上佩戴了把很漂亮的藏刀,请求阿爹取下来给我看看。佩戴藏刀是藏人的习惯,这把藏刀一看便是手工打制,藏银刀鞘上是很精致的图案,牛角刀柄,刀刃上还有酥油的味道,很是锋利。我越看越喜欢,请求阿爹卖给我,阿爹先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卖,后又问我出多少钱,我略为思索,说道:三百!藏族阿爹和旁人商量了—下,最后告诉我成交,藏刀归我了。这是我尼汝之行的意外收获。
走到迪吉牧场,已经距离属都湖不远了。整日骑马,我的屁股被硌得生疼,决定下马徒步走完下面的路。又是一个人跑到队伍最前面,扎西终于忍不住了,在后面说道:哎呦呦那个老娘娘,昨个跑得那么快
哦!MM的队伍一路谈笑,开始憧憬在德拉姆的丰盛晚餐。刚才在七彩瀑布,已经和老王GG联系上,他们已经开车到属都湖准备迎接我们了。
最后两个山头好像难以逾越,眼看着快到终点,脚下的路却无尽头。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爬上山顶,看到山脚下有一汪蓝色的湖水,上面漂浮着金黄色的水草,属都湖终于就在眼前。来不及喘口气,手机铃响,老王GG的电话打进来,问我们到哪儿了。我说,不知道,他说问向导啊,我说向导在后面呢。
到了属都湖,大家都下马步行,眼看胜利在望,结果走错路,走到湖中心的一个半岛上,如果这时返身往回走,还要一个多小时,大家都已经累得再也走不动了。我们坐在湖边,正濒临绝望时,老王GG打来电话,询问我们的具体方位,然后说,你们等着,我们开船来接你们。不久,看见对面有一艘汽船起锚,慢慢地向湖心驶来,船越来越近,上面站着两个人,一个是老王GG,一个是孙哥。大伙儿除了欢呼,还能做什么?
晚上回到香格里拉,老孙请我们吃大餐,正好他的朋友香格里拉县的奚副县长也在,所有的MM都情绪高涨,江妮和小熊更是频频拉着副县长喝酒,一开始奚副县长和我们一帮城里未的姑娘唱彝族祝酒歌什么的,后来被我们灌十白,不再起哄。最后大伙都喝得有点到位,只有我和老王还清醒着。吃完饭回到德拉姆,所有人仍然兴致不减,争着跟老王和孙哥他们讲在尼汝的经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