祥云县的云南驿是茶马古道的一个重要驿站。走进云南驿镇,只见古道正中是一溜青石板铺就,两旁铺着小圆石,被马队千万遍地踩踏,泛出清幽的光。走在古道上,看着两旁风格古旧的民居,从民居里走出来的戴黑色头帕的老妇,还有笑闹着远去的顽童,有一种远古的气息扑来。
茶马古道是古代沟通中原、边疆与异域经济、政治、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。云南驿镇现存古道约为1公里,古街、马店、商行等俱全,是茶马古道上现存较完整的驿站。有一处从前的马店,现在已经被重新整理为转自云南旅游信息网http://www.foryn.cn茶马古道博物馆。这是一座很大的老院落,门楣上重又悬起了写着“马店”字样的木牌。进了大门是一个过厅,右边墙上有一幅茶马古道路线图,绘制了茶马古道经过祥云的两条主干道:一条从广西进入云南,经红河、昆明再到楚雄、大理;另一条从四川西昌进云南,经丽江、大理到保山、腾冲。两条古道在云南驿交汇,向西南可进入缅甸、印度等国家,向西北则经迪庆进藏区,至昌都、拉萨等地。左边墙上挂了一些象征性的物件,最醒目的是两只草鞋,鞋尖朝下,似乎还留着赶马人踏过长路后的风尘。
在进入主院前的过厅里,布置了一处马队在野外露营的场景:铁三角架、铜锅、火堆,左右两排马驮子装着以茶叶为主的在这段古道上来往的物资。在整齐排列的马驮子下面,铺着一袭蓑衣。据说,赶马人在野外宿营,总是睡在并排的马驮下,一来可以借马驮遮挡风雨,二来方便看守货物。那些在野外宿营的夜晚,火堆总是通宵不灭,除了煮食物和取暖,还可防范野物袭击。看着模拟的马帮露营场景,特别是那一袭铺地的蓑衣,我的耳中仿佛听到了山林的夜风和林间的虫鸣兽啸。赶马人看着满天的星光在想什么呢?会想起心爱的姑娘那星星一样明亮的眸子吗?
茶马古道横贯藏、川、滇间的高原横断山脉,跨越金沙江、澜沧江、怒江流域,蜿蜒数千公里,穿越了数不尽的险峻大峡谷和雪峰冰川。常年奔走在茶马古道上的行商、锅头和马夫们,穿越崇山峻岭,跨过江河峡谷,在荒凉与孤寂中跋涉。赶马人常常要一年半载才能回一次家,他们生命中大部分的时间,就在无尽的马道上度过。也许,曾有过那样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,赶马人躺在蓑衣上,看着头顶的星星睡去了。梦里,心上姑娘的双眸含笑望着他,赛过那满天星光。
茶马古道,它承载着特殊的物质与文化的丰富内涵,筑就了一条文化和文明的传播通道。几千年来,马帮们沿着这条坎坷崎岖的古道,源源不断地为内地与藏区、边疆与中原、中国与域外,交易着茶、糖、盐、布匹、日用品、马匹、牛羊和皮毛……茶马古道,把天地缩小,把世界连通。同时,古道也是一条民族迁徙的大走廊,在川、滇、藏三省区的茶马古道上,汇聚了20余个民族,也汇聚了各具特色的文化。
在抗日战争期间,茶马古道为抗战发挥了重要作用,各种抗战物资,通过马帮与空运、公路、铁路转承连接。这一时期,云南驿这个小镇格外的热闹,汇聚着天南海北、中国外国的人们,真正显现着“国际”二字。而这些历史的记忆和遗物,还有许多在小镇上留存。
在马店正院的左右两侧房檐下,静静挂着两排马鞍,落着灰尘,像是古道千年的历史终于尘埃落定。虽然岁月流逝,从前的故事却依然新鲜。在马鞍后面的墙上,挂着一副系着红绸的铜制大脖铃,那是用来挂在头骡的颈上,用铃声引领长长的马队前行。试着轻轻摇一摇,悠远的铃声仿佛穿越了千年岁月,依然清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