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南近代气象事业的拓荒者:陈一得
陈一得,原名陈秉仁,1886年生于云南盐律县,一位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农民的儿子。20世纪上半叶,由于他在气象、天文和地理方面的成就,使他成为云南气象业的拓荒者。1951年任云南省气象学会主席,1958年去世。
陈一得自小就在地理学方面显露出出众的才华,当他年仅15岁时,在游览考察滇东一带山川名胜后,便写成了《昭通八县图说》。
光绪末年,他念完中学,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留学比利时。然而,由于他带头参加了"反对清朝出卖云南七府矿权"的学生运动,被取消留学资格,只好进高等师范学校,主攻数理及天文、地理。
然而,辛亥革命的枪声还打破了校园书斋的宁静。血气方刚的陈一得荷枪实弹,参加了推翻清王朝的武装暴动。大学毕业后,他执教于云南讲武学堂。这期间,他同时热衷于科普宣传,经常举办科学讲座,向民众传播科普知识。
1926年,他东渡日本,考察邻国的气象、天文、地震等学科的发展。回国后,他深感祖国的科学技术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。尤其是气象,在云南完全是一片空白。
"我们要有自己的气象站。"1927年他用自己的积蓄,购买和自制了一些最基本的气象观测仪器,在昆明钱局街83号自家的屋顶上架起百叶箱,支起风向杆。就这样,云南省历史上第一个气象站--"一得测候所"建立起来了。
"一得测候所"创建之初,主要的工作职员,便是他的太太。当时对观测时间尚没有正式确定……初次观测分早午晚三次,以后定出时间是7时、12时、21时。到了1931年,"一得测候所"的纪录,慢慢才由各实业机关采用参考,中华书局的农业气象学中关于昆明的资料,也是来自一得测候所的纪录,从此,陈一得的声誉与日俱增。以后,根据气象探测和科学研究的需要,他决定把测候所迁至昆明西山顶上。他披荆斩棘,历经干辛万苦,终于在1933年将"一得测候所"建立在海拔2300米的太华山顶。1936年,又改名为"云南省立测候所"。 为探测变幻无穷的风云奥秘,他放弃了城市的生活,全家搬到山上。他是台长,又是观测员,顶风冒雨,度过了数干个艰难的日日夜夜,取得了大量珍贵的气象资料,绘制出云南省第一张天气图,着手天气预报的分析发布工作。
迄今太华山上"一得楼"依然保存在美人峰顶颠,这座使用了近70年之久的砖木结构的三层楼房,保存了1911-1987年的云南天文气象资料及大批书籍、文献。
陈一得特别注意对中国古代气象知识的发掘和研究,经常深入民间,了解地方性气候的特点,编写了《云南气候谚语集》,逐年汇编出版了《气象月报》、 《气象季刊》,并撰写了《航空气象学》一书。在工作十分繁忙的情况下,他还亲自主编《教育与科学》杂志。为推行"标准时,他亲自登上昆明城楼,点燃更炮,校正时钟。"
滇池被誉为"高原明珠"。明清以来,多次有人提出"尽泄滇池,可得良田三百万顷"之论。20世纪40年代,此论又死灰复燃,甚嚣尘上。陈一得积滇池地区的地质学、气象学的研究成果,于1946年发表专文,痛斥泄湖谋田之颠狂,"有害无利",并历数泄湖造田10大危害。然而,就在陈一得先生逝世10年之后的70年代,昆明还是上演了一场"围湖造田"的闹剧,当时动用数十万人,数千辆车,制造了25平方公里的人工沼泽,靠抽水机维持的湖田亩产还不到50公斤。而这一颠狂的蠢事对昆明自然生态的破坏,对子孙后代的危害,更难以估算。
建国初期的50年代,他又致力于地震研究。1953年,他率领考察队,亲自到大姚、剑川、鹤庆、丽江等20多个县作地震实地考察。1957年,编写出《云南地震情况的初步研究》一书。为云南地震的预 报和研究作了开拓性的工作。
据1947年11月1日《人物杂志》刊载的《气象学家陈一得》一文说:"……云南气象学陈一得先生,他为云南气象事业,苦斗了三四十年,一手奠定了云南气象事业的始基……从没有想到从官僚机关,求得对个人生活上的帮助,……他在一封信里说:'个人感觉,科学工作者。至为艰巨,专门从事科学工作者要不惜牺牲一切,精神物质任何享受,皆非所计,故聪明人多不愿作;有愿者,亦多借为进身之阶,猎取荣利。若真以科学工作为终身事业者必带几分傻气,虽常被人窃笑,亦所不顾。秉仁生性愚拙,字号一得,即取愚者千虑,必有一得 之意,二十余年来私立了一得测候所,创立了省立太华山气象台,从事科学教育四十余年,今虽老病,仍未敢稍懈……""直至病逝。
的确,而今当大大小小的气象台站遍布云岭高原,气象雷达、气象卫星为云南的气象事业服务时,我们不能忘记陈一得为云南气象事业辛勤付出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