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云南连过两次泼水节
去年在德宏,我荣幸地过了两次泼水节。
芒市的泼水节在每年清明节后第七天,一连三天,第一天最具特色,上山采花来装饰水龙和佛寺。这天一大早,在轻纱似的薄雾中,村村寨寨的中青年男女已涌向了户育山。着装艳丽的卜少(姑娘)连蹦带走,似彩蝶满山飞舞,把山野点缀得生机勃勃。锣鼓声中一群卜冒(小伙子)拥着一棵树走来,我按快门的瞬间,“树”已来到近前,原来这是一捆夹杂着小白花的树枝,花又小又稀疏,并不吸引人。一路上采到花的人越来越多,始终没见到艳丽的花。我顿悟到,看来采花之意不在花,古代是娱佛,现代主要是娱人。面对大好春光,汉族人不是踏青吗?其实还是傣味的春游丰富多彩!
在大榕树前的开阔地上,但见人头顶上一些红红黄黄的不明飞行物飞来窜去。原来这就是久负盛名的丢包,这是别具风味的择偶活动,我激动地转了几圈,频频按动快门,终于拍下了一幅得意之作:五个卜少,神情不同、姿态各异,或丢或接,或昂首低头,构成了一个精彩的丢包舞。我有打油诗赞道:“情浓浓/意浓浓/织成道道彩虹/别担心点错鸳鸯谱/花包个个长瞳孔。”
循着歌声,我们看到了“打土电话”,这是世界上线路最短的“电话”,一条线穿通两个竹筒,两人各执一个“话筒”,就可以说情话、唱情歌,一解相思之苦了。
太阳西斜了,山上依旧热闹未减。下山路上,卜少们开始泼水了,起先我们很紧张,其实她们只是把蘸了水的树枝朝我们背上洒上几滴,意思一下,我们反而觉得不像照片上那样泼,太平淡,不过瘾。
第二天,过瘾的来了,那水泼得令我们害怕。刚出门就见三个卜少被一伙卜冒用水桶从头淋到脚,才知道昨天只是“演习”。我们警觉地迂回行进,付出了被淋好几瓢水的代价,才找到一个较隐蔽的制高点,拍下了一连串精彩的水战。一股股倾盆而泻的水柱、似在飞溅的浪花中奔逃的行人……哗哗的水声、大声的叫嚷、欢快的笑声,真是大开眼界。没想到文雅的傣家人显出了豪放、狂野的一面。
据说,过大节被水淋得越透,来年的好运越旺。如此说来我难交好运了!想好运,好运就来。三天后,我们来到瑞丽,当我正沉醉在傣家歌舞中时,突然脖子一凉,从脊背一直凉到脚跟。我被一桶水从沉醉中浇醒——其实是浇糊涂了,怎么是过不完的泼水节?我能撞上接连过两次节的好运,是因为恰恰瑞丽的泼水节比芒市晚两天。这一桶有分量的水成了我此行最高档次的祝福。